清嵐像是沒聽到她說話,拿了房門鑰匙就走。
不過,要是他要兩間房一間讓她一個魂魄住……也不對啊。
繼續跟在他身後上樓。從剛才開始,他就一語不發,雖然口口聲聲叫他木頭,但兩人相處了那麼久,她多少還是能察覺到他生氣了的。
可是,他為什麼生氣啊?
明明該惱羞成怒的人是她才對呀不是嗎?
唉,被喜歡的人果然比較能隨便生氣啊。 誘妻入懷:帝少心尖寵 花囹羅站在原地看他進屋,也不知道跟著過去好,還是不跟著過去好。
華麗羅站在二樓的圍欄處看著一樓,夜幕降臨,室內點起了燈籠,燈籠的光線不是很明亮,但進出的客人似乎習以為常。
客人來來往往,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站在這兒。
低頭又看自己不著地的雙腳,忽然覺得寂寞。
何必又跟清嵐說那麼多,她現在這樣也沒資格說喜歡不喜歡吧。就算收集了她的魂魄,又怎樣?
裝入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里,然後又以那個人的身份活著……
花囹羅走到清嵐房門口,下意識要推門,結果整個人就進去了。
「呃……我本來想敲門……」
房內沒有開燈,清嵐正在換衣服,昏暗的室內他挺拔的背影展現在她眼前。
聽到她聲音清嵐背部一僵,知道她已經看到,也沒有掩藏的必要,於是回頭沉默看著她。
花囹羅的目光全停留在他的背後,那一株白色的花在夜色中盈盈翻著白光。
雖然有一些被清嵐的白色的頭髮覆蓋,但還是可以看得到,這株花比之前她在暗界那看到的還有生動有靈性。
省去他背部,就彷彿生長在黑暗裡,只要有一絲微風,都能輕輕擺動起來一般。
清嵐披上衣服,說道:「它叫白葵。」
「啊?啊。很漂亮。」
花囹羅連忙轉過身,走出他的房間。她腦海里忽然想到宿獸,但清嵐背後是花應該不會有害吧?
然後又自嘲的笑了,她不是一直在意他背上的花嗎?
感覺那花對清嵐而言比生命更珍貴。
她有站到了護欄邊上,沒一會兒,清嵐走出來站在她旁邊,花囹羅偏頭看了他一眼,恬靜笑了笑,又看向樓下。
「等魂魄收集完了,然後呢?」
「然後……」清嵐停頓了許久,轉頭看她目光平靜,「囹羅,對不住。」
「……」
花囹羅還沒來得及反應,清嵐忽然朝她伸出手,他手心的一束青光,最後停留在她目光里的最後一個畫面,是青光掩映之下,他格外歉疚的臉龐。
隨後花囹羅的記憶,徹底中斷。
暮雪仙山,斷雪崖上四季如春的暮雪園內。
床上一個妙齡少女像是忽然有了呼吸一般,驚喘一聲,然後呼吸慢慢平復下來,如扇的睫毛翕動,好一會兒張開眼睛……
茫然的目光許久之後終於有了焦距,室內的一切景物在視線中慢慢清晰起來,然後她看到了床邊的人……
她微微一愣。
此人面容極為好看,驚為天人的眉宇間掩不住清雋傲岸,目光如雪域上的皓月之光清冷,唇色比常人少了些血色顯得清淡,眉間是細緻殷紅色的聖印……
她無法能用言辭去描述他,任何描述出來言辭都不及他一分。
但這樣一個猶如隔絕在塵世之外,聖潔得讓人不敢妄自靠近的人,卻在看到她蘇醒的那刻,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些。
華麗漆黑的雲發傾瀉下來,清冷的目光轉瞬流轉如瀚海涌動。
像是一種冗長時間的等待得到了瓦解,難以抑制的喜悅在洶湧。
少女在這眸光中瞬間被淹沒,即使蒼白無血色的臉龐,彷彿都映出羞怯的紅潤,清亮的眼睛眨了眨,軟軟叫了一聲:
「師父……」
這一聲讓床邊如畫一樣的人胸口一窒,不敢呼吸。
時間彷彿靜止了,四周安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。
見師父久久未動只是凝視著她,少女擰起眉頭,眼中狡黠之光一晃。
她翻身就想給床邊的人一個奇襲……
可身體笨重得她本來以為可以利落來一個反剪他手臂的招數,卻只能僵硬地抬頭而已。
這生鏽的身體……是什麼情況?
她試圖動動手腳,完全的僵直生硬,她這是……被強凍過么?
床邊的人伸手輕按她的額頭,將她壓回枕頭上,唇角微微揚起,碎玉一樣的聲音說道:
「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?」
「我當然記得你這個師父,但我不記得我身體是這個樣子的啊。」
「你忘了,你之前受過很重的傷。」
「受傷?」少女仔細回想了下,好像沒什麼印象誒,「我不記得了。」
直播間的神豪 「可記得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我叫……」少女斜視床邊的人,「我不會告訴你我叫姬舞洺。」
韓娛之勛 「很好,我叫什麼?」他不過就想聽聽她叫他名字的聲音。
「師父?」
「為師認真問你話。」
「面具男……哎呀我沒忘記,帝淵,帝淵!」姬舞洺又看了看他,「不過師父你今天沒戴面具。」
「你喜歡為師戴著面具對著你?」
「也不是,就是不習慣,總感覺你在對我使用美人計……」
帝淵淡泊的臉上出現了笑意:「那你可記得,為何我不戴面具?」
「為什麼……」姬舞洺想到這兒,忽然想從床上跳起來,如果她身體允許的話,「我,我忘了。」
帝淵眸光一亮,風輕雲淡說道:「為師很樂意幫你回憶,那一日……」
「哈哈,靈光一閃,師父我記得了。」姬舞洺說完之後,目光獃滯在心裡加了一句,他那行為叫欺詐……
非常不要臉的一個欺詐。
因為跟了他很久,他天天帶著面具,她嘗試嘗試過很多方法去揭他的面具,明奪暗搶屢試屢敗。
結果乾脆就不搶了。
可師父大人卻不習慣了,兩人在亭子里喝茶的時候,他問道:
「舞洺,這幾日怎麼不搶為師的面具了?」
敢情他是以她搶他面具為樂啊,姬舞洺佯裝興趣缺缺說道:「我其實對師父的長相完全不敢興趣。」
「噢?」帝淵話里總帶著的那三分笑意,讓人非常想蹂躪他,「你可知如果摘下為師的面具會如何……」
姬舞洺趁他話還沒說完,立即伸手去搶他的面具。
其實,她真沒想過這次能成功,因為這種出其不意的辦法她不止試過一次。但今日師父卻沒有加以阻止,不僅如此還故意讓她拿著一般。
在好奇心驅使之下,她手上已經有了拉他面具的力道。
但最後卻作罷,笑道:「故意讓我拿肯定有蹊蹺,我才不上當。」
說著她便收手。
帝淵嘴角揚起清淡的笑意。
完蛋,師父每次這樣笑她都會遭殃……
果然這次也不例外,她明明已經放手,但他臉上的面具還是隨著她的手剝落下來,她忙不迭伸手去接。
隨後她就捧著窒息的銀色面具,看著他巧奪天工般的臉半天回不過神來了。
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一眼,那張遠離凡塵清逸出塵的臉,那一身隆重漆黑的雲發,那一身素白的長袍……
彷彿只要他伸出手,她願意跪在地上,接受他的凈化。
「既然如此,為師也就只能選定你了。」
「嗯?」花囹羅只覺得喉間一緊,居然拘謹得不行,猜想過師父一定很好看,但是他的模樣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好看更多,「什……什麼選定我?」
「第一個揭下我面具的人,會成為我的結髮妻子。」
「……」結髮妻子?「哈?」沒迷得暈頭轉向的姬舞洺終於回過神來,「什麼時候有這說法,我怎麼不知道?」
「剛才我不是說了嗎?」
「可我沒聽見……」
「誰讓你話沒聽完就動手?」
「我……我後來沒真動手是你……」姬舞洺鄙視他,面具好像明明是自己掉到她手裡的……
「舞洺是不想對為師負責?」
「我又什麼都沒做。」
「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麼?」
她手裡還拿著他的面具……
她就這樣被冠上了對他終生負責的責任。
想到那時候,姬舞洺渾身都沒了力氣,可是,她有些想不起來,她是怎麼跟帝淵遇見的了,為什麼會成為他的徒兒,但奪面具的事,她又記得一清二楚。
「看來你記得很清楚嘛。」
帝淵的聲音傳來,姬舞洺乾脆省略掉這個話題,暗自啟動了身體里的魂魄之力,卻再次察覺到體內的魂魄之力完全不存在,甚至從骨頭裡散發出一種寒氣。
帝淵說她受了重傷,可是憑她的力量,不該輕易被人打成重傷才對。
「舞洺。」
「嗯?」
「現在除了感覺身體活動不便之外,還有別的感覺嗎?」 地平線上的莊園主 「沒有。」
「果真沒有?」
「冷算嗎?」姬舞洺說話居然冒出冷氣來,剛才她剛蘇醒沒注意,但是現在猛然察覺,自己的身體從內到外都冒著寒氣,甚至忍不住的凍得哆嗦。
「師父,難道我是剛被你從冰窟窿里挖出來的嗎?不行了,快給我被子……」
帝淵卻移身到了床上,掀開被子躺到了她身邊。
姬舞洺臉一紅,本就僵硬的身體更是動彈不得:「我是說,要被子。」
帝淵伸手將她攬入懷裡:「被子哪有為師暖和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沒有可是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
「更沒有但是。」
帝淵身上燃起了聖潔的白色靈力,靈力順勢蔓延到了她的身上,想將全身的暖意都過度到她的身上。
雖然能感覺到他暖暖的力道持續傳入體內,但對於她像是千年的寒冰的身體,還只是杯水車薪。
她咬著牙沒吱聲,她知道,師父給的她的,已經是最好的了。
「為師知道你還是很冷,舞洺……」
帝淵將她的腦袋攬回自己的肩窩,冷得跟冰塊一樣的臉貼著他脖子上的脈搏,他閉上眼睛摩斯她軟軟的發。
「再忍一忍,很快就會好。」
「嗯……」姬舞洺哆嗦了一陣,還是覺得冷,身子不由縮得更緊。
察覺到頂著自己的膝蓋,帝淵道:「把腿伸直了。」
她卻本能將自己捲成一團:「師父腿伸直會更冷。」
「伸直……」
都說伸直了會冷呀,但師父的話又不能不聽,她就伸直了一點點。
帝淵無奈用腿將她的纏住,強制性拉直了,身子前挨了一些,將她全數抱在自己身上。
雖然知道師父這是為了給她治療,姬舞洺的臉上起了一個壞壞的笑意:「師父,這樣貼著我,美女在懷您真能坐懷不亂?」